程大利山水作品
山水,象征著自由。“山水”相對于“社會”而言,是安靜的所在。煩囂中求清靜,疲憊后盼解脫,人們便想到山山水水中去。自由而且永恒是大自然的規律,也是人心的向往。于是,山水畫因心靈需要而產生。六朝人對紛亂時世的抵御是“閑居理氣,拂觴鳴琴”,從隱于山林到隱于圖畫中,畫好懸之于壁,“披圖幽對,坐究四荒”,甚至年老體衰,還可以面對圖畫“澄懷觀道,臥以游之”。這種人生態度催發了山水畫,把生命跡化到丘壑的永恒中,逍遙云山,嘯傲煙霞,拋卻煩惱,遠離煙火。宗炳總結為“棲丘飲壑”“暢神而已”。
程大利山水作品
正因為山水畫是為心靈自由的需要而產生的,以“心象”為旨歸,所以它不叫“風景畫”,不必忠實于風景,而要奪造化。把精神的視野擴充到天地間的無限,讓一顆心自由地飛翔。“望秋云,神飛揚,臨春風,思浩蕩”“追太虛之體”“與天地精神往來”。于是“山水以形媚道而仁者樂”。為什么“樂”?為得道而樂,覓得了慰藉,是尋得大自由的快樂。
程大利山水作品欣賞
人,因為社會性,所以才容易不“自然”。因此,“法自然”“師造化”在山水畫創作中被提到至高地位。無論古今中外的藝術理論都告誡人們,心靈的自由是根本,藝術應該幫助不自然的人自然起來。趙孟頫說的“古意”,康有為說的“真、樸、簡”都是回歸自然,返璞歸真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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返璞歸真又是很難達到的境界,所以有了“人”“文”雙修的問題。即使對欣賞者,也有“文”的要求。因“文”而“共成化育”,已不是簡單的“表現”“再現”問題,而是“體道藝之合,究圣哲之蘊”。畫畫是為了修為,修為才能畫得更好。“內修心而外益世”,“修心”和“益世”是有因果和邏輯關系的。但兩千多年的事實是人格越高尚,距離“治國、平天下”的政治目標越遠,屈原、蘇軾、徐渭、八大等都是懷才不遇的人,而正是這樣的人構成了藝術的高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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屈原有名句:“紛吾既有此內美兮,又重之以修能。”“內美”出典于此,成為山水畫藝術的最高目標。黃賓虹一生為“內美”不遺余力,這即是“圣哲之蘊”。內美者,“不務外關”,準確地說是不苛求外觀。熱烈不是宣泄,冷靜不是冷漠;觀通不妨照隅,求末亦是歸本。在山水畫中,即使是山不動、水不流、風不生、鳥不飛的荒寒境界也體現著禪學的智慧:“不是風動,不是幡動,仁者心動”。山水畫的最大功能是讓人靜下來、淡下來、慢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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藝術對人生社會的意義,并不在于完全順應著人生社會的現實要求,有時還相反,讓人們從現實中解脫,以保持人和社會關系的平衡,保持生命的活力和社會的活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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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徐復觀總結為:“山水畫在今日更有其重要意義”“順著現實跑,與現實爭長短的藝術,對人生、社會的作用而言,正是‘以水濟水’‘以火濟火’,使緊張的生活更緊張,使混亂的社會更混亂,簡直完全失掉了藝術所以成立的意義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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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此看來,山水畫便是“靜心”的藝術了。當一顆心靜下來,便進入了從容的山水畫狀態,無論創作還是欣賞,這難道不是人生的至樂嗎?
程大利
一九四五年生。中國畫學會副會長,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,中國美術家協會中國畫藝委會委員,中國國家畫院院務委員,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。曾任人民美術出版社總編輯,曾參加第六屆、第八屆、第十屆全國美展,北京國際雙年展等重要展覽,部分作品獲獎。作品被中國美術館、故宮博物院等多所美術館及博物館收藏。
責任編輯:王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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